闻言,我将目光从侯澜雪身上移开,挪到那长官身上,应了声:「哎,这就来。」
我是穿来的,但很可惜,我没有穿成什么嫡女,庶女。
而是一直都生活在这边境小城,从未曾离开的最寻常不过的平头百姓。
在边境的风吹日晒之下,我的个子很高、皮肤粗糙,爹娘不幸离世之后,为了谋生,我穿了束胸,扮作男子充作军医在军中行走,讨得一口饭吃。
按照道,侯澜雪这样的人,是死是活与我是没什么干系的。
毕竟在这个时代,像我这样的普通人,能活着都算不错了。
可不知怎的,我的目光却忍不住转回到那满身血污的人身上。
当我给那长官换好药,那人见我的目光仍直勾勾地盯着榻上衣不蔽体的侯澜雪时,眼里浮现着暧昧的笑,拍了拍我的肩,忽然眼珠子一转,语气轻浮又下流:「你小子看着憨厚,还没上过女人吧?得!这女人原本上头说了只许我们这些人调教的,不过……现在都已经疯了,就便宜你了!」
旁边几人哄笑出声。
我一时没反应过来,怔愣住了。
但他们却以为我是高兴过头傻了,大笑着:「兄弟们,就让这小子开开荤!」
说罢,他嫌弃地扫了眼涕泗横流的侯澜雪,正好这时候,主将那边来了人叫他们过去商议事情,几人哗啦啦都走了。
一时间,营帐内就只剩下我和侯澜雪。
气氛沉寂下来。
我回过神,觑了眼那布满各种伤痕的躯体,想了想,没立刻朝她走过去,而是出去打了一盆清水,而后这才拉好帘帐,走向那榻上又哭又笑的女人,见有人靠近,女人目光麻木,却没有动弹。
她大概以为我会和那些人一样,尽情凌虐她,仰着脖子,仿佛已经无所谓会迎接什么样的折磨。
直到我将她身上的血污擦净,又给她敷上金疮药,她才迟缓地低下头,扭着眼珠子看我。
她已经疯了。
压根不记得我,眼神防备又漠然。
我却浑然不在意,慢条斯地为她包扎伤口,语调轻缓:「你别怕,我记得你。」